文學新苗正在新時代的沃壤中拔節

“AI生成的作品，如果混進比賽中怎么辦？”著名作家曹文軒拋出的這一疑問，讓第21屆“葉圣陶杯”全國中學生新作文大賽總決賽評審現場的專家們熱烈討論起來。作為大賽評委會主任，曹文軒一語道出了這項創辦于2003年的大型賽事遇到的新痛點。

“今年大賽新建了查重機制，技術識別加上人工甄別，足以讓AI作品無所遁形。”大賽評委會副秘書長、中學語文特級教師尤立增解答道。

“新作文”容不得“舊八股”

近日，大賽最終評審和頒獎儀式在江蘇鹽城草房子樂園舉行，此處是曹文軒故里，以其代表作《草房子》命名。面對來自全國各地的優秀寫作苗子，他以“感覺”為題做了一場有關寫作技巧的專題講座，結合自身寫作經驗和閱讀感受，重點探討了文學寫作中藝術感覺的特點：敏銳性、豐富性、獨特性、微妙性等。

“AI作品缺乏的，恰恰是人類那種無比豐富的感覺，尤其是震撼人心的細節。目前的技術主要是‘八股文’式寫作，只要疑似AI作品，我們絕不姑息。”尤立增告訴記者，大賽查重機制的建立，不僅基于AI這個關鍵變量的突然“闖入”，更因大賽規模今年再創新高：2000余所學校的80余萬學生參賽，“新作文大賽”如何出“新”，是擺在組織者面前的新課題。

AI寫作議題備受關注的背后，是部分參賽作品中存在的套路化、功利化寫作問題，有的學生為獲獎而刻意模仿往屆獲獎作品，或利用AI、互聯網等工具“洗稿”，引起主辦方關注并采取了查重等打擊措施。

“目前而言，AI寫作對于中學生文學創作弊大于利。”優秀輔導教師代表、山東省濟鋼高級中學教師王金玉對記者談了自己的看法，“真情實感永遠是文學創作的第一要義，AI寫作的過度介入，會讓一張張稚嫩的面龐，過早蒙上功利的冰霜。”

“葉圣陶杯”大賽2019年起一直被列入教育部競賽“白名單”，是國內最具影響力的中學生寫作賽事之一。大賽由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主辦，以“弘揚葉圣陶教育思想，助力語文新課程改革；引領中學生健康寫作，發現與培養文學新苗”為宗旨，倡導“生活化內容、個性化表達、多樣化風采”的寫作理念。

大賽評委、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孫道功在閱卷中發現：不少參賽選手喜歡使用生僻或自造的詞語，或“炫技”式地使用復雜古怪的句式刻意制造陌生化效果。但在他看來，用明白、曉暢的語言彰顯中文之美，才是中學生寫作的正途，也更能體現自身水平，“大賽提倡的‘個性化表達’并非讓大家刻意求新求怪，套路化需要摒棄，但刻意求怪也是歧途。”

“文是要做的，更重要的是做人”

據悉，本屆大賽分高三組、高一高二組兩段，選聘知名作家、高校教師、中學語文名師、資深編輯等分別組建了省賽、總決賽評委會，最終選拔出6000余名（占比不到0.8%）選手參加現場總決賽，評出“全國十佳小作家”10名，特等獎50名，一等獎1600名，二、三等獎若干。大賽的評分標準，在基礎項（60分）方面，側重內容（20分）、結構（20分）、語言（20分）三方面；在加分項（40分）方面，側重選材好、 角度新、情感真、構思巧、手法活、語言美 、文風正等七個方面。

“與往年比，本屆大賽在命題方面的一大變化是：省賽即規定題材范圍，總決賽的命題與之相銜接。”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校園文學委員會常務副理事長兼秘書長王世龍告訴記者，今年省級賽以“藝術”為題材范圍，總決賽也緊扣“藝術”設計題目，著重考查學生的生活感悟力、審美力和思辨力，強調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理解和傳承，“這不僅是人文綜合素養的集中體現，也有利于文學拔尖創新人才培養，對中學寫作教學具有積極的導向作用。”

高二學生唐子銳來自廣西桂林市國龍外國語學校，最終斬獲大賽一等獎。在他看來，從中外經典名著中汲取營養，加之對生活細膩而豐富的“感覺”，正是自己寫作的兩大靈感泉源，此次競賽獲獎，讓自己對未來更好完成學業和創作之路有了更清晰的規劃。

今年恰逢葉圣陶先生誕辰130周年。“10月28日，許多尊敬和熱愛他的人，都準備在這個日子紀念他。以他名字冠名的作文大賽，就是對他的最好紀念。”大賽顧問、葉圣陶孫女葉小沫表示，請每一位參賽的同學記住他老人家說過的話：“文是要做的，更重要的是做人。”

大賽組委會主任、著名文學評論家白燁指出，“‘葉圣陶杯’大賽不僅是一個中學生賽事，而且是配合黨和國家政策導向，為國育材、培根鑄魂、立德樹人的重要途徑。”（中國教育報-中國教育新聞網記者 楊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