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就業蓄水池”到“技能抽水泵”

數字化經濟時代的當下，“零工經濟”正在崛起，吸引了大量勞動者涌入，形成大批“零工”就業者。經濟新樣態催生出的“零工”就業者主要以退崗待業、低學歷、低技能、低收入人群為主。“零工”崗位為這些人群提供了就業的兜底機制，在保障基本生活需求、提高勞動收入方面具有獨特貢獻，因此，“零工經濟”具有賦能社會共同富裕的巨大潛力。但是另一方面，“零工”就業者又通常面臨著職業晉升通道狹窄、職業培訓資源匱乏、技能積累渠道阻塞、學歷提升受限等問題，這導致他們無法謀求更好的職業生涯發展。解決這一問題，職業教育可以大有作為。

“就業蓄水池”賦能共同富裕

“零工”作為社會的“就業蓄水池”，在促進共同富裕方面具有重要的時代價值，他們是一支充滿活力、富有生機的社會力量。

外賣騎手屬于典型的“零工”就業者。據美團發布的《2022年美團騎手權益保障社會責任報告》，81.6%的騎手來自縣域鄉村地區的農村轉移勞動力，28萬人來自國家鄉村振興重點幫扶縣。同為美團發布的《2019年及2020年疫情期間美團騎手就業報告》中提到，2019年在美團平臺就業的外賣騎手中，有25.7萬人是建檔立卡貧困人口，占騎手總量的6.4%，實現25.3萬人“脫貧摘帽”。

可見，“零工”在吸納貧困人員、促進社會共同富裕方面有著突出的貢獻。充分發揮“零工”的“就業蓄水池”作用，在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際，有著非凡的意義。

“職業抽水泵”為個體職業增值

“零工”的“就業蓄水池”作用，意味著這些“零工”崗位可以“接住”大量退崗待業、低學歷、低技能、低收入群體，保障他們基本的勞動收入和生存生活。然而，隨著目前時代需求的轉變，即從消除絕對貧困走向解決相對貧困，這些使用“零工”的行業也可以被賦予更為關鍵的職能：不僅能“接住”弱勢群體，起到“蓄水池”作用，還能讓“水池”中大量的“零工”就業者獲得個體職業增值，起到就業的“抽水泵”作用，從而為各行各業“送出”大量相對高質量的技能型勞動者。

然而，就目前而言，“零工”就業者還無法在從事“零工”期間獲得職業增值。這是因為“零工經濟”雖然帶來了工作的“靈活性”，但也同樣帶來了工作的“不穩定性”，很容易致使“零工”就業者再次失業，滑入低收入群體。

如此一來，在盡力邁進社會共同富裕的時代，如何幫助“零工”就業者在從事“零工”的同時獲得技能增值、職業增值，就是一個尤為重要的任務。只有這樣，才能在解決絕對貧困的基礎上解決相對貧困，進一步穩扎穩打地推進共同富裕，充分發揮“零工”在賦能共同富裕方面的活力和優勢。使得“零工”從“就業蓄水池”升級成為“職業抽水泵”，將“水池”中的“水”通過“加壓”從“低處”送到“高處”。

搭建“互聯網+技能增值”平臺

“零工”就業者大多學歷低、技能缺乏。以外賣行業為例，《2019年及2020年疫情期間美團騎手就業報告》顯示，外賣騎手中高中及以下學歷占比超過82.0%。實際上，大部分“零工”就業者都將“零工”視為一種短暫的“過渡”，但是這種“過渡”很容易將就業者拖入去技能化的“漩渦”，進而使得“零工”就業者長期處在下沉的“蓄水池”中，無法實現個人的職業發展。

在這方面，職業教育大有可為，能夠為在崗的“零工”就業者提供技能培訓，幫助“零工”就業者實現技能的增值、個人的增值。

美團配送在這方面充當了表率作用，美團配送設有騎手轉崗機制，并與國家開放大學合作“騎手上大學”項目，至今已累計資助200多名騎手進修大專及本科學歷。

為此，職業教育可以“送教到崗”，積極探索相關的配套支持機制，支持“零工”就業者接受再教育，特別是基于“互聯網+”技術提供在線學習平臺，提升職業素質，強化技能培養，進而打破技能型人才培養的制度壁壘，實現職業教育對“零工”經濟模式下新生就業形態的賦能，最終推動新時代共同富裕進程。

職業教育為“零工”就業者提供“互聯網+技能增值”服務，意味著職業教育需要打破現有邊界，主動融入社會，深入“零工”就業者的工作世界，提供相應的技能增值支持。也就是說，職業教育不應僅僅被動地應付經濟社會變化，更應主動出擊和主動作為，通過“走出去”，真正實現與社會交融的互動互嵌格局。

（作者單位系江蘇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

《中國教育報》2023年04月04日第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