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學習不必自我設限

據《南方都市報》報道，今年，華南師范大學迎來一位72歲的博士研究生，是該校年齡最大的新生。而年齡最小的博士，今年僅22歲。這一“最大年齡差”充分說明，年齡從來不是求學的“攔路虎”。

一定程度上說，博士是知識精英的象征符號和身份標簽。在嚴把博士“出口關”的背景下，博士要想畢業其實沒有那么容易。這也讓一些單純為了追求文憑的人望而卻步、知難而退。對一些人而言，讀博或許是為了將來找個好工作、過上更好的生活。畢竟，在學歷金字塔上“更上一層樓”，意味著他們將來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然而，對于一些大齡學生來說，堅持終身學習顯然不是功利性的選擇，而是為了豐盈精神世界。正是有了對學科專業的認同與熱愛，才驅動他們“不走尋常路”。

與年輕人相比，72歲的博士新生顯然面臨更多的挑戰和壓力。讀博不僅是一個重新發現和認識自己的過程，也是一個提升自我、豐富自我的過程；讀博不僅需要體力和精力，更需要耐力和毅力。與年輕人相比，72歲的博士新生固然有諸多短板，卻也有著不少優勢。更豐富的人生閱歷、更健康成熟的心態，會在一定程度上助力他的讀博生涯。

教育只是生活的過程，而不是將來生活的預備。那種將學歷與工作、生活捆綁在一起的做法，固然承載著人們對“讀書有用論”的價值認同，卻在一定程度上失之偏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義之網”，生活方式的多樣化很難說不是一種必然。72歲的博士新生沒有被所謂的社會時鐘所束縛，而是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按照自己的人生節奏去奮斗，顯然可圈可點。

不論是52歲的校長與8名學生一同考入北大，還是57歲的“陪考媽媽”考上博士，抑或72歲的博士新生，一些大齡學生讀書不是出于生計考量，而是為了圓夢，為了給子女做榜樣，為了遇見更好的自己。活到老學到老，堅持終身學習不僅可以滿足個體對學問的追尋，也是對人生意義的探索。72歲的博士新生畢業之后，或許難以得到立竿見影的好處。但這種樸素、純真的求學觀念，本質上就是一種價值理性的回歸。

雖然沒必要復制72歲博士新生的做法，但其終身學習的精神卻難能可貴。說到底，終身學習沒有年齡界限，豐盈精神家園沒有完成時，只有進行時。如果能夠通過讀書和學習收獲快樂與成長，何樂而不為？只有不自我設限，每個人的人生才有更多的可能性。

（作者系華中師范大學學校治理研究中心副研究員）

《中國教育報》2023年09月13日第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