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的理論自覺和時代使命

◎摘  要  知識體系具有時代特征，是特定文明階段的特定理論形態，是社會思想意識主動選擇的結果。進入新時代以來，我國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建設進入新的發展階段，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已成為學術自覺和時代使命。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必須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回答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和實踐提出的新問題，并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呈現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獨特范式，闡釋中國經驗的規律性特征，展現中國思想獨特的文化底蘊，把握中國知識的思想要義和內在結構，使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真正屹立于世界學術之林。

◎關鍵詞  中國自主知識體系；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理論自覺；時代使命

2022年4月2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人民大學考察時指出：“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歸根結底是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1]立足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已成為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迫切要求，是百余年來我國幾代學人的夙愿。

2016年5月1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發表重要講話，指出“當代中國正經歷著我國歷史上最為廣泛而深刻的社會變革，也正在進行著人類歷史上最為宏大而獨特的實踐創新。這種前無古人的偉大實踐，必將給理論創造、學術繁榮提供強大動力和廣闊空間。這是一個需要理論而且一定能夠產生理論的時代，這是一個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夠產生思想的時代。我們不能辜負了這個時代”[2]。近年來，學界以原創性的理論探索體現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按照立足中國、借鑒國外，挖掘歷史、把握當代，關懷人類、面向未來的思路，凝結中華民族在走向偉大復興征途中對時代問題的理性沉思，反映創造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和人類文明新形態的民族自我意識，為塑造中華民族的思想自我確立自覺而博識的知性基礎，努力推進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的建構。

建構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的條件、意義和原則

知識體系作為上層建筑，其建構必然反映對其具有決定作用的經濟基礎、生產力水平以及現實條件。知識體系是歷史發展到一定階段，人們對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綜合反思并形成反映特定歷史階段和社會現實的理論體系。知識體系具有時代特征，是特定文明階段的特定理論形態。知識體系的建構既反映人們對自然、社會和歷史的規律的認識，同時也反映對這些規律的歸納、總結和改變世界的現實實踐。

1.歷史條件、實踐基礎和思想條件

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是百余年來我國幾代哲學社會科學學人的夙愿，百余年的探索經驗為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建構提供了學術基礎。中國學界對現代知識體系的最初理解是以西方的哲學社會科學為標準的，由此反觀中國古代的各種思想和學說。新中國成立后，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結合中國具體實際，自主編寫哲學社會科學的教科書，成為學界的思想自覺。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學界擺脫了蘇聯哲學社會科學教科書的影響，總體上以馬克思主義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為視角理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的發展歷程和基本問題，自主編寫更符合中國基本精神的哲學社會科學教材。進入新時代以來，我國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建設進入新的發展階段，作為體現自主知識體系的重要載體，教材建設取得了一系列的新進展。以經濟學為例，作為中宣部、教育部推動的經濟類大學本科生重點教材工程建設，自2021年起啟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中國宏觀經濟學》《中國微觀經濟學》《中國發展經濟學》《中國開放型經濟學》《中國金融學》《中國財政學》《中國區域經濟學》《中華人民共和國經濟史（1949—1978年）》《中國產業經濟學》《中國經濟思想史》等11種教材歷經四年多時間，已經或即將陸續出版。在哲學社會科學教材體系建設的同時，中國學界積極闡述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的理論特質，探析哲學社會科學的前沿問題與研究方法，探索構建具有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的哲學社會科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中國學界以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的自覺，對人類文明新形態的實踐創造進行具有歷史意識的內在探究。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激發了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建構的持久活力，面對我國獨特的歷史、文化、國情，把握中國思想的直接現實，學界深刻領悟中華文化和中國精神的時代精華，致力于深刻回答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和實踐提出的大量亟待解決的新問題。秉持立足中國、借鑒國外，挖掘歷史、把握當代，關懷人類、面向未來的思路，以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的學術自覺呈現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獨特范式，闡釋中國經驗的規律性特征，展現中國思想獨特的文化底蘊，把握中國知識的思想要義和內在結構。以中國經濟發展和改革開放的歷史性成就而言，從反貧困來看，中國在不長的時間使占世界總人口18%以上的最大的發展中國家擺脫了絕對貧困，實現了全面小康。這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中國特色發展經濟學等中國經濟學一系列學科構建和發展的最為有力的實踐支持。從中國式現代化來看，作為世界上人口規模巨大的國家現代化，將會使人類進入現代化的總人口在現在發達國家人口基礎上（16%）翻一番多，必然是對人類文明新境界的開拓。其中的問題和挑戰對中國經濟學的構建和發展提出了迫切而深刻的歷史要求。近300年來，每一次大國崛起和新的趕超，都會孕育新的發展模式，形成新的理論，中國正經歷著歷史上最為廣泛而又深刻的變革，經歷著最為宏大而獨特的實踐創新，這種變革和創新為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的自主知識體系構建創造了廣闊空間。

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不斷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為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奠定了堅實的思想基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實際促進了現代中國知識體系的塑形，使體現民族性的中國學術逐漸彰顯科學性和時代性。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提供了深厚的文化自信，呈現了解析現代性問題的中華民族主體之思。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學界以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的學術自覺進一步提煉哲學社會科學的“標識性概念”，提出研究中國問題最有效的學術范疇和命題，表達處理全球性問題的中國主張，努力形成闡述時代問題的話語體系。以突出優勢、拓展領域、補齊短板、完善體系為路徑，努力使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展現中華民族在現代化探索中實現文明重塑的獨特經驗，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以經濟學為例，習近平經濟思想在立場、觀點、方法及范疇、體系、邏輯等方面，為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學科奠定了基礎，指明了方向，提供了遵循。就思想凝練和“術語的革命”而言，比如，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黨對經濟的統一領導、宏觀經濟治理、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統籌好總供給與總需求關系、現代化經濟體系、經濟新發展理念、經濟新發展格局、經濟高質量發展、新質生產力、中國式現代化、人類命運共同體、高水平制度型開放、市場起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國有企業與現代化企業制度、民營企業與民營經濟、農戶與三權分置等，都是源于中國經濟發展和改革偉大實踐的深刻的經濟學思想和學術范疇。

2.建構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的重要意義

哲學社會科學是人們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重要工具，是推動歷史發展和社會進步的重要力量。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哲學社會科學發展，指出“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必須高度重視哲學社會科學”[3]，圍繞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發表了一系列重要講話，有力推動了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建設和創新。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的重要講話，深刻揭示了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重要基礎與核心支撐，具有重大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

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是回答好中國之問、世界之問、人民之問、時代之問的需要。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創新是哲學社會科學發展的永恒主題，也是社會發展、實踐深化、歷史前進對哲學社會科學的必然要求。”[4]當前，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和實踐提出了大量亟待解決的新問題；立足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以中國為觀照、以時代為觀照，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不斷推進知識創新、理論創新、方法創新，是黨和國家在新時代新征程對我國哲學社會科學的新要求。

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是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體系的需要。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努力構建一個全方位、全領域、全要素的哲學社會科學體系”[5]。來自實踐的認識，通過抽象、歸納、演繹形成概念，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形成相互之間的經驗聯系和結構關系，最終構成具有科學邏輯的知識體系。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是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各種知識、觀念、方法、命題、理論的集成，承載著具有自身特質的知識、理論、方法，是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體系的基礎。

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是讓世界更好讀懂中國的需要。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的哲學社會科學有沒有中國特色，歸根到底要看有沒有主體性、原創性。”[6]這要求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要堅持主體性和原創性的統一，善于提煉標識性概念，打造易為國際社會理解和接受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引導國際學術界展開研究和討論；著力提出能夠體現中國立場、中國智慧、中國價值的理念、主張、方案，讓世界知道“學術中的中國” “理論中的中國”“哲學社會科學中的中國”，讓世界知道“發展中的中國”“開放中的中國”“為人類文明作貢獻的中國”。充分發揮哲學社會科學在融通中外文化、增進文明交流中的獨特作用，更及時地傳播中國聲音、中國理論、中國思想，讓世界更好讀懂中國，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出積極貢獻。

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是讓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真正屹立于世界學術之林的需要。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社會大變革的時代，一定是哲學社會科學大發展的時代。”[7]離開了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便無所依憑、無所遵循。當代中國正經歷著我國歷史上最為廣泛而深刻的社會變革，也正在進行著人類歷史上最為宏大而獨特的實踐創新。這種前無古人的偉大實踐，必將給知識創新、理論創造、學術繁榮提供強大動力和廣闊空間。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立足中國實際，解決中國問題，不斷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不斷推進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建設和創新，一定能使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真正屹立于世界學術之林。

3.建構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的重要原則

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是一項龐大的系統工程，需要把握好以下重要原則。

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是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區別于其他哲學社會科學的根本標志。馬克思主義深刻揭示了自然界、人類社會、人類思維發展的普遍規律，揭示了事物的本質、內在聯系及發展規律，為人類社會發展進步指明了方向；馬克思主義是“偉大的認識工具”，是人們觀察世界、分析問題的有力思想武器。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必須旗幟鮮明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研究導向，堅持與時俱進的理論品質，自覺把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這一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二十一世紀馬克思主義貫穿于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全過程。

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中華民族有著深厚文化傳統，形成了富有特色的思想體系，體現了中國人幾千年來積累的知識智慧和理性思辨。這是我們的獨特優勢，也是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發展十分寶貴的資源，為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基礎。要加強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發掘和闡發，深刻闡明中華文化和中國精神的時代精華，使中華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與當代文化相適應、與現代社會相協調，把跨越時空、超越國界、富有永恒魅力、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精神弘揚起來，不斷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

吸收借鑒國外哲學社會科學有益成果。國外哲學社會科學有益成果，可以成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借鑒。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既要繼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又要吸收和借鑒世界哲學社會科學取得的積極成果。堅持古為今用、洋為中用，破解“古今中西之爭”，融通中外文化資源，堅持不忘本來、吸收外來、面向未來，不斷推進知識創新、理論創新、方法創新。

堅持問題導向、實踐導向。問題是時代的格言，堅持問題導向是馬克思主義的鮮明特點。從某種意義上說，理論創新的過程就是發現問題、篩選問題、研究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要從我國實際出發，堅持實踐的觀點、歷史的觀點、辯證的觀點、發展的觀點，在實踐中認識真理、檢驗真理、發展真理。只有聆聽時代聲音，回答時代呼喚，堅持面向實踐，認真研究解決重大而緊迫的問題，才能把握住歷史脈絡、找到發展規律，推動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

建構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的科學方法

科學方法是理論創新的基礎要件。構建中國自主知識體系，需要遵循“兩個結合”的科學方法，堅持守正創新，運用一切可以借鑒的有益理論，發現、研究和解決重大問題，把握實踐總結、理論研究中的特殊性和一般性，著力構建系統化、學理化的知識體系。

1.以開放體系推動知識創新

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指出，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要善于融通古今中外各種資源，特別是要把握好三方面資源：一是馬克思主義的資源，二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資源，三是國外哲學社會科學的資源[8]。以經濟學為例，構建自主知識體系，首先必須堅持把科學性與階級性統一起來。經濟學是科學，其要義在于揭示客觀經濟規律，但作為社會科學，考察客體具有歷史性，考察主體具有價值取向性。這就要求必須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結合起來。馬克思主義是科學性和階級性相統一的典范。從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開放的歷史進程來看，從新時代取得的歷史性成就、發生的歷史性變革來看，重要的就是在“兩個結合”中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哲學社會科學知識體系在中國的建構，實際上是從馬克思主義進入中國之后，并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進程中不斷取得進展的。堅持“兩個結合”是中國經濟學自主知識體系構建中，統一其科學性與階級性的根本要求。中國經濟學要真正實現這兩個方面的有機統一，必須也只有堅持“兩個結合”。同時，建構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需要對一切有益的知識體系和研究方法批判、吸收、研究、借鑒和融通集成，尤其是要深刻把握“古為今用”“洋為中用”兩大原則，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吸收借鑒國外哲學社會科學有益成果。此外，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還要豐富研究手段，既要重視規范分析，也要重視實證分析；既要重視定性分析，也要重視定量分析；既要重視演繹分析，也要重視歸納分析；既要重視歷史分析，也要重視邏輯分析。總之，就是要堅持以我為主、為我所用，以具體問題選擇具體研究手段，提升哲學社會科學研究水平。

2.以調查研究發現重大問題

加快構建中國自主知識體系，需要以中國的發展實踐為起點，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成功探索為理論創新提供了豐富的土壤和強有力的支撐。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國哲學社會科學應該以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為中心，從我國改革發展的實踐中挖掘新材料、發現新問題、提出新觀點、構建新理論。”[9]挖掘理論寶庫的基本方法是調查研究，調查研究是中國共產黨百年相傳的傳家寶和基本功。調查研究需要達到“深、實、細、準、效”五個要求[10]，因此構建中國自主知識體系要在深入研究的基礎上，發現中國式現代化偉大實踐中的重大關切，形成基于中國實踐、事關中國發展的重大理論和實踐命題。以經濟學為例，尤其需要強調在構建中國經濟學自主知識體系過程中，堅持把理論性與實踐性統一起來。在中國經濟發展的偉大歷史實踐中發現問題，概括典型的基本事實，形成基于中國經濟發展經驗的基本概念和重要范疇，推進經濟學自主知識體系構建上的“術語革命”，真正從理論范式上回應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所提出的時代之問、中國之問、世界之問、人民之問。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是人類現代化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文明創造，開辟著人類文明新形態，其中遇到的問題和挑戰，必然也會是前無古人的。這些都迫切需要構建中國自主的經濟學知識體系，予以系統的闡釋和回應。這種對理論的迫切歷史需要是推動中國經濟學發展的強大動力。

3.以比較研究尋找獨有特質

中國經驗的獨特價值是“自主”的底氣所在，構建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需要通過比較研究，從中提煉出具有中國特色的獨有特質。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不能把一種理論觀點和學術成果當成‘唯一準則’，不能企圖用一種模式來改造整個世界”“解決中國的問題，提出解決人類問題的中國方案，要堅持中國人的世界觀、方法論”[11]。因此，我們要通過比較研究，歸納中國實踐和中國理論的獨有特質。中國的發展道路具有獨創性，中國的發展規律也因此具有特殊性，所以，構建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應當通過比較研究闡釋中國實踐，進而發現中國規律的獨特之處，發現中國實踐中長期存在并且發揮作用，而既有理論又無法予以合理解釋的獨特性質，這恰恰是理論創新之源。以經濟學為例，構建中國經濟學自主知識體系必須立足中國歷史實踐，真正把經濟學的民族性與世界性統一起來。經濟學作為歷史的科學，根植于特定民族和國家經濟具體發展歷史實踐，然后以本國經濟發展的成就影響世界，進而使源于本民族和國家的經濟學產生廣泛的世界影響。只有真正能夠解決本民族發展問題，才能真正成為影響世界的經濟理論。同時，任何民族經濟的發展在開放條件下都不可能是封閉的，其經濟學的發展同樣必須在開放中借鑒和吸收各國經濟發展的經驗教訓。中國經濟學自主知識體系的構建，首先需要植根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發展，植根中國式現代化，同時必須借鑒建立在各國經濟發展基礎上的經濟學，并逐漸形成中國經濟學發展過程中的全球性廣泛影響。

4.以歸納演繹提煉一般規律

構建中國自主知識體系，需要處理好特殊性和一般性的關系，發掘中國實踐的獨有特質是為了找到理論創新的突破口，但理論創新最終還是要上升到一般性規律當中。因此，構建中國自主知識體系仍然要致力于從中國的特殊性中提煉出一般性，從改變現有理論設定的約束條件入手，理解中國發展的內在邏輯，避免不同知識體系與話語體系之間自說自話與各說各話，推動人類社會的共同發展進步，為解決人類面臨的共同問題、建設更加美好的世界作出貢獻。以經濟學為例，必須在構建自主知識體系過程中，堅持把思想性和邏輯性統一起來，既要強調基于中國經濟發展實踐提煉的范疇、概念和思想觀點，也要強調分析范疇和概念及思想觀點之間的邏輯關系，包括問題和范疇之間的歷史聯系和制度動因的分析，也包括相互間的經驗實證和數理關系的闡釋。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化、信息化、網絡化、智能化為揭示經濟現象之間的精確數理聯系，提供了有力的算力和網力支持，但也產生了更多的新信息和不確定性。這種新信息及不確定性的增長速度遠高于算力、網力提升速度。數字經濟時代，經濟發展約束函數中的變量增長速度之快，使得建立聯立方程和求解方程的能力遠不適應其變化，因此“多維陷阱”的存在要求中國經濟學自主知識體系的構建，在方法上必須把歷史的制度的分析與實證的數理的分析統一起來，進而使其思想性和邏輯性能夠有機統一。

參考文獻：

[1]堅持黨的領導傳承紅色基因扎根中國大地  走出一條建設中國特色世界一流大學新路[N].人民日報，2022-4-26（1）.

[2][3][4][5][6][7][8][9][11]習近平.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

[10]習近平.之江新語[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

【作者：劉偉，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教授，中國人民大學原校長；臧峰宇，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院長、教授；林晨，中國人民大學應用經濟學院教授】

（原載2025年第9期《中國高等教育》）